“外交部再次严厉警告北国的过激行为, 据悉, 北阳在这几个月内频繁武装袭扰我国广阳, 滨海二市, 我边防人员已基于还击..目前已导致双方多位人员受伤”
云帆走到窗边使劲的推了一下呼呼作响的窗户框.
“外交部长将在进日访问北国..”
“气象台发布台风警告, 今年第十二号台风, ‘闪电’ 将在7小时后从广阳滨海二市登陆, 预计登陆风速为….”
早上, 云帆望着窗外逐渐增强的狂风与阴沉的天气啃着早餐.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他关掉电视机, 离开了一个人的居所, 向学校迈进.
“啧,这破天儿,学校为什么不放假啊” 强风裹挟着砂石尘土缠绕着云帆的身躯, 击碎了他的声音.
云帆顶着无尽的大风, 平时堆积在角落中的纸屑趁机冲上空中肆虐的跳动,饮料瓶与传单结伴在地上哗啦啦的跳跃,灯箱, 广告牌匾也跟着蠢蠢欲动. 可能是因为台风的缘故,已经有一些店铺关了门, 对于台风经常光顾的澄海市来讲没有谁会抱怨这些店主 .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北阳帝国的原因 , 北阳帝国在几个月前曾突然袭扰广阳市, 不过在此之前两国的外交关系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广阳市,以及周边的滨城, 澄海市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搬离这个边陲城市向内陆腹地转去.偌大的城市变得逐渐空荡起来, 说起来自己班级也有几位同学请了长假. 不过他自己似乎并没有要搬离的想法, 云帆虽然自己一个人, 但是从小在澄海这片沃土上摸爬滚大的他, 对着这片边陲小城有着自己独有的感情.
“得亏这雨还没下起来, 公交车还在..”
紧了紧夹着书包的胳膊, 一脚塔在201路公交车的地板上, 这铁罐头里这会儿也没几个人影, 这使得他可以随意挑选座位,云帆突然觉得台风的面目此刻在他心里居然升华了一下下 .云帆不好揣测同车的人, 但此刻是只有和他一样的浮萍才会在这吧,发动机低速的怠吼, 变速箱齿轮组的低语, 以及气刹一次次的嚎叫, 耳朵似乎润过了正在敲打车体的风声正聆听着这平时根本不会理会的背景音. 他扭过头使自己努力不去回想年少记忆, 望着外头稀少的车流, 这会儿消息灵的人估摸着早就得撤离了澄海市, 就算那些普通人能走的也都得走了吧. 再不走的话, 台风封起路来谁想出去都不好使..他的思想逐渐放开, 像一个泄了线的毛衣, 一头连着躯体,一头正不知道被谁拽着漫无目的的游荡…
“叮咚, 澄海附中站到了,澄海附中站到了, 请从后门下车,先下后….”
终于, 这片孤寂被报站的电子音与着急忙慌下车的云帆所打破..
刚一下车, 一股劲风将云帆的头发吹得稀烂….
澄海附中老式的大门不知见证了多少代莘莘学子迈入,跑出. 平时开着折叠在一边的联扇镂空金属大门也并没有开. 门卫大爷深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但还是象征性的用了一把黄铜小锁头锁住了门卫的门. 云帆闪过校大门檐滴下的水,从边上开着的小门中走了进去, 穿过掉了色的塑胶操场…反正在云帆的印象中, 他来的时候这操场就差不多这样.. 推开玻璃的教学楼门….这栋二十多年前建成的教学楼中充斥着熟悉的书香气, 他伸出一只胳膊轻抚着刷了几遍的护墙漆, 一下踩两阶台阶快速的向教室走去,此时他恍然想到一个自己肯定从未想过的问题: 假如有一天自己离开学校, 离开澄海市,自己又要去哪里, 去干什么呢
地理课上,云帆一如既往的认真记录着笔记,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班级全天候自带的嘈杂声, 这里的环境也有些和他格格不入, 在这样的一个吊车尾班中居然有人认真听课. 全学校的生命体都知道, 这里的人要么是混日子的吊车尾, 要么就是校内的刺儿头, 云帆来到这个班级显然是个意外. 而地理老师肯定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班级, 多年的教育经验告诉他, 现在, 只需要应付教学任务即可. 诚然, 当地理老师看到云帆目光的时候,黯淡无神的眼眸中也不免多了一丝传道解惑的兴致..
“澄海市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与南方邻国接壤的地形呢,是平原, 但北面与邻市接壤的地形确是高山和丘陵, 只有几条公路与外界相通, 盘古在澄海市砸出了一个坑,又觉得些许不适, 所以他往北方邻国的方向抹了一下,留了一个口子. 恩…通俗的讲,澄海市的地形像一个簸箕,当然开口冲着南方….”
云帆手杵着脑袋, 胳膊支在桌子上, 他趁着老师写板书的时候回头望了一望,黑色的眼睛扫视全班.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虽然身为班长, 但他知道, 自己班长之位从老师委托他那日起就已名存实亡, 这个班级大部分人都不会听他的,所以他的眼中自然也就没有威严, 含在其中的更多的是无奈,以及略微的焦灼.
“…所以说, 澄海市的特殊地形地貌造就了澄海市以及周边地区独有的地缘影响,但盘古似乎没有忘记给澄海市填几个朋友. 在我们南面还有滨城市和广阳市…特殊的地貌条件造就了特殊的气候现象, 大家都深有体会,我们这儿可谓是多灾多难啊, 台风经常光顾就不说了, 邻国也不安生, 不过感谢盘古同志, 我们这儿的自然资源倒是很丰富, 尤其是铀矿, 在世界上都是排的上号的……”
地理老师看着认真听课的云帆好少年缓缓的动着笔,在这种学习氛围中他会略受影响, 竟不知不觉又拓展了一些额外的知识…
不久,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在大家翘首以盼中准时打响, 班级后面的同学们也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似乎对这里嫌恶至极, 留下无辜的老师缓缓收拾教具 ,云帆随着涌向食堂的人流漂泊着, 他的目光似乎在人流中搜寻着什么. 突然他感觉到脚下不对劲, 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注意踩到了前面的同学. 云帆正打算向对方道歉, 然而在人流中想轻而易举的停下来, 似乎得先问问其他人同不同意. 毫无疑问, 云帆被一位合格的”后车”同志撞了一个趔趄, 这下子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 他正向着前面的被踩者倒去.云帆抬起头,他看见那是一个少女的背影.
“啊…”
一股扎实的力量从云帆背部传来, 有人正在拉他一把, 旋即,他恢复了平衡.
“对不起, 不好意思啊…”
云帆赶忙向面前的无辜被害者道歉.
少女回过头, 云帆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面前的少女有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齐腰长发, 校服与短裙勾勒出一副妙曼的曲线,修长双腿上裹着的黑色包臀袜更显风情. 精巧的鼻子上架着一副倒半框眼镜, 镜片背后则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 少女眨了眨眼睛带动了翘而长密的睫毛, 她的小脸蛋上并没有多余的粉饰, 包括表情. 这就导致了少女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知性气质…
“你叫云帆, 对吧?” 平淡的声音, 平淡的气息. 少女说道
少女注视着云帆.
“哎同学对不起哈,,,真的很抱歉, 我刚才溜号了….对不起”
云帆感到脸有些红, 所以他继续陪着不是.可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表情稍微楞了一下, 旋即从难为情转为了不知情.
“哎? 是的, 同学你认识我?”
云帆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神秘少女.但少女似乎并不像多说什么似得, 撩了一下耳边的侧发转身离开了.
“柳寒汐..是么” 云帆小声嘟哝着, 他想起来了, 他入学的时候在校告示板上见过她的面孔, 以全校第一身份入学并且常年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的少女.
“啊对,老张, 刚才多亏啦”云帆看向自己身后这个小伙子,张易哲是也.
中等身高, 中等身材, 普通的面庞,一头简单的短发衬托出一丝精干. 看上去十分普通的一个小伙子,但这么多年朋友, 云帆所了解的他绝不是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普通, 老张拳脚功夫了得, 耐力惊人, 而且头脑也很灵, 只是十分低调.本来我是应该和他一个班级的,但是…..却被阴差阳错的分到了年级吊车尾班…
“客气什么, 快走吧”张信哲笑了笑, 这位同志似乎对众人的视线有些敏感..
“那走, 吃饭去,刚才你在找我对吧? “ 张信哲把手插进了衣兜..
“是啊..” 云帆走在张信哲边上, 两人向食堂杀进..
“话说那柳寒汐居然主动跟你说话了..而且还知道你叫啥..有点吃惊” 张易哲把打好饭菜的托盘放在食堂的餐桌上, 开口说道.
“哎?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 云帆不以为然的坐在易哲对面, 开始吃饭..
“她啊, 沉默的很, 平时在我们班一周说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除了一些老师问的问题之外, 几乎不说话. 有的时候也连着老师一块儿无视.”
“哎?” 云帆有些吃惊, 这年级第一确实有点与众不同..
“不过她居然知道我叫啥, 这我倒是挺吃惊的” 云帆说道
“这么独? 不知道她有没有朋友…” 云帆小声嘟哝..
“啧话说回来, 你居然去主动关注别人…” 云某人不怀好意的开着老张的玩笑
“嗷, 一个班里除了居然还有一个怪物, 稍微留意了一下” 老张似乎没注意到云帆的口气十分正常的回答说
“哎, 对了,基佬你知道最近我们和北阳的外交关系越来越紧张了吗?” 张易哲开口道..
“啊…知道,他们居然说滨城市澄海市广阳市是我们从他手里抢走的地盘…真是可笑” 云帆不屑的说道
“哎对, 你还记得..北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露出獠牙的么?” 云帆话锋一转,十分正经的看着张信哲.
“恩, 从两年前他们的核洲际导弹列装之后, 一年前他们大规模换装新式武器之后, 他们的对外政策就越来越极端..” 张易哲喝了一口饮料.
“对啊, 这几个月新闻一直在报道,北阳频繁骚扰我们北面的广阳市和滨城市, 他们究竟想干啥..” 云帆摇了摇头
俗话说每个男人都有一颗羽扇纶巾,指点江山的心, 这种话题,永远是男生们所喜欢的,即使这件事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 就算他们讨论不出了四五六, 纵使他们改变不了什么.
“铀矿, 我觉得他们看上了我们这儿的铀矿, 我们这儿虽然偏僻远离内陆,交通也算不上便利, 但经济还算可以, 靠的就是丰富的自然资源, 明年还打算增修高速铁路,这样交通应该会更好..” 张易哲缓缓说道…
“嚯, 老张你还挺了解的啊…不过我们的外交也不甘示弱, 边境部队也有所还击, 他们应该不会咋样…”云帆的思维总是倾向于好的一面.
“谁知道呢,哎对了, 又有台风了啊”张易哲看了一眼外面的倾盆暴雨…
“是啊, 我们这地区还真是多灾多难呢…这次也应该和之前的一样吧, 学校应该会放两天假.” 云帆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不过…也不一定…”云帆清了清嗓子.
风越来越大, 墨黑色的云彩拧出了不少的水, 此刻正和着烈风毫无保留的劈向这三座边境城市…二人一言一语很快就吃完了午饭, 他们正打算收拾碗筷, 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叫什么, 旋即人群立刻骚乱了起来, 在食堂吃饭的同学都涌向食堂中央挂的那两台电视机下..
“大家来来看啊” 云帆和张易哲突然听到了其他同学的几声叫喊, 原本还算安分的食堂似乎突然沸腾了起来, 人们纷纷停住了手头的动作, 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旋即他们的脸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疑惑, 激动, 难以置信.在食堂门口或者边缘的同学也纷纷向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 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好奇和惶恐..
“发生什么了?” 不明真相的同学叫嚷着.
“怎么~会这样!?” 一个短发女生似乎要哭出来似得
“什么?!” 几个男生难以置信的盯着电视
“他们居然敢” 一个男生有些激动的挥着拳头
在这一时间尺度内,规矩似乎是被压缩在空气中的声音击碎了似得, 几个政教老师沉着脸走过来组织纪律, 但效果甚微, 秩序正在逐渐崩坏, 恐惧不停的从电视机扬声器中钻出, 肆意收割着面前形态各异的同学们那薄弱的承受力, 播报员那种特有的冷静而富有磁性的声线现在听着居然感觉带有一丝凉意. 当他们再次望向电视机中那人的面庞, 似乎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 吓得人们从头脑内部开始发寒, 逐渐扩张到全身.
“回到你们的班级去!” 一个政教老师喊着..但这有力的话语似乎并没有撼动食堂里喧闹人群.
二人站起身, 凑到了电视机前…
和其他同学一样, 云帆脸上充满了震惊, 他的眸子紧锁着新闻, 张易哲倒是没有云帆那么吃惊, 但同样被电视喇叭冒出来的字眼给镇住了….
“台风 ‘闪电’ 已经登陆广阳,滨城二市, 请广大民众做好防护工作.”
“今年第十三号台风 ‘撒旦’ 已经形成, 预计三天后从广阳, 滨城登陆..”
“现插播紧急新闻, 北阳大规模机械部队于半小时前袭击我国广阳, 滨城二市. 我边防驻军正在奋力还击, 造成我方多名人员伤亡,具体伤亡人数不详. 国家事务院召开紧急会议. 请广大民众躲在家里, 不要轻易外出..”
张易哲很快恢复了神情, 但眉头依旧紧缩.
“真的来了…” 他小声嘟哝着
“嘿嘿.. 你知道吗? 外面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又是暴雨, 又是台风, 又是北阳军队的!”
一个男生快速浏览着手机向边上另一个男生激动的说道…
“你吐沫喷到手机屏上啦” 另一个男生怪叫一声
“我觉得…边防部队应该能扛得住吧….”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紧张的推了一下眼镜回复着说.
“不一定, 你看新闻给的图片, 这是北阳的精锐先锋部队,” 另一个体格稍微健壮一点的男生说道…
这个男生把手机中的图片放大给众人看…
“看这里” 他指向图片中坦克的一个部位, 一个模糊的灰色图标..
“陆战1师的标志, 他们是给后面部队开路用的尖刀, 他们T90主战坦克的最新改进型..我觉得..边防部队凶多吉少”
说着新闻插播一个我方T59D坦克被击毁的录像:
慌乱的坦克车内, 随着嘈杂的背景声, 几个男人面色凝重操作着战车.
嘭的一声, 一个黄色圆筒状的物体从跑栓上滚落下来…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这样的话
“我们未能穿透他们的装甲!”
缕缕青烟正在炮塔内婉转
“穿甲弹根本打不穿他们!” 另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类似炮弹的东西, 怒目圆睁
“装填手刚才受了重伤! 快..炮手来接替?!..倒车..快倒车! “
接着一声巨响, 镜头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坦克车内烟雾弥漫并燃起了火, 熊熊的烈焰, 似乎漫过了人们面前的这块屏幕, 缓步盖向食堂里的所有人..随后便是一阵电流声, 视频中断了, 同时被中断的似乎还有在场所有人的气息..原本混乱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外交人员正紧急与北阳大使馆沟通” 当然播报员并没有受到食堂的气氛影响, 她依旧敬业的播报着新闻.
“这里待不下去了! 我要离开澄海!”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
柳寒汐做事一向稳而快,她早早的吃完了饭, 离开了食堂. 此刻她正坐在教室中看书, 空荡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显然寒汐十分享受这样无人的时光. 她推了一下眼镜, 雪白精致的小手捏着一本<围城>, 另一只手伸到座位下面, 她拉了拉裙子. 但她觉得还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一样. 她皱了一下眉头, 似乎在埋怨什么一样. 整洁有序的桌面好像太严谨了,和周围同学的桌面比起来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反让看到的人不敢大口喘气, 生怕弄乱了它.
窗外水柱似得雨滴穿过狂风不断的拍打着教室的窗, 在阴天的衬托下教室内的日光灯格外耀眼..狂风吹过窗子,呼呼声不停的变着调, 似乎在献媚迎合着稀里哗啦的雨声…
终于, 柳寒汐把书合上,收了回去, 她用鼻息轻哼一声,不知道是在和谁置气, 如果不贴到她边上, 天老爷也看不出来. 寒汐看向窗外, 她的左臂盘在桌子上, 右手伸出食指和拇指, 捏了俏脸右边鬓角的一缕秀发接着杵着自己的脸蛋轻轻捏动着..这是柳寒汐喜欢的一个小动作, 没人的时候她喜欢这样, 有的时候在思考, 有的时候在放空大脑..这招通常很管用对于思考与放空来说…
她又皱了皱眉头, 自己今天似乎怪怪的, 无关刚才碰到的那个男生, 她的心潭似乎有些涟漪, 这很反常, 也很少见. 她站起身理了一下刚刚捏过的青丝, 踱步到窗前, 昏暗的城市仿佛漂泊于大海, 风浪夹着暴雨形成的雨幕不停的变形, 洗刷着这坐城市. 平时川流不息的马路几乎没有了车, 原来路灯是这样的明亮,衬托之下周围的建筑似乎也黯淡了许多,少女伸出手张开手掌搭在玻璃上, 她望向远处. 原本靓丽的城市天际线今天就像死掉了一样, 但她似乎望见了串红黄相间色的霓虹灯. 柳寒汐马上反应过来, 那并不是霓虹灯, 而是省道上缓慢蠕动的出市车流…..
此时她瞳孔微缩, 她已经意识到了心中圈圈涟漪是因何而起的了, 那是一种淡淡但深入人心的不安全感, 柳寒汐平时的私人内心花园儿此刻正阴云密布,暴风雨前的私人花园, 她在其中不免有些惶恐.当寒汐再一次扫视窗外的视界,似乎末日般的光景收进她黑色的眸子中, 她咬了咬牙. 右手不自觉的开始捏起头发, 寒汐的目光扫过透过这扇窗户可以看到的城市每一片建筑. 接着转过身去, 她走到走廊里. 兜儿里的手机嗡了一下, 但未能提起她的兴趣. 此时的寒汐不用看也能对手机消息的内容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缓慢的扫视城市的另一边, 远处几个墨绿巍峨连片的大山插在暴雨中若隐若现着…
旋即, 秩序最后的防线终于被这一声叫喊所打破..
“打仗了啊!” 一个竖着中分的男生大喊着..
“我..我要离开这!” 戴眼镜的女生尖叫着..
“哎呀妈吔, AK12呢啊还…..” 男生歪着头盯着电视, 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他似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不知所措…
人群彻底骚乱了起来, 大家向食堂的门口涌去, 一时间食堂的门似乎小了一倍, 几个政教老师和食堂的工作人员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人群堆积在门口向外挤,有的人跌在了地上, 但没人在意他们的感受, 跌倒就意味着你已经失败了,他们将化身为地板, 承载着上面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有的人运气比较好没有摔倒, 他们前面的人堵在食堂门口, 后面的人不停的向门口挤去, 他们夹在二者之间不仅动弹不得, 更要承受别样的压力..
“啊, 滚开! 别他妈挤我”
“谁踏马的踩我了…啊!…啊!..住手!”
“哇啊~ 好可怕啊..呜呜啊…”
“操你妈的让我过去”
人群互相推搡着,涌动着, ,叫骂声,哭泣声,惊呼声一起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但慌乱的人群似乎有着共同的目的, 那就是食堂的大门,在逃出食堂之前他们似乎永不疲倦.云帆和张易哲站在原地没有动, 云帆看着眼前这一副混沌的场景, 一时间他感到不知所措, 所以他不动. 不但有人从他的身边跑过. 他被流动的人撞来撞去.
“啊..救命啊..我摔了啊” 张易哲稳稳站在人流中, 云帆就在他身边, 他到没有像云帆那样不知所措,他之所以不动只是觉得现在想要离开这儿有些费劲, 大门被人群死死的封住. 所以他只好站在云帆边上, 毕竟云帆这个样子张易哲怕他出什么事儿, 比如摔倒之类的..
柳寒汐放下手中的刘海,整理了一下刚才捏过的地方, 转身伴着此刻从食堂传来的阵阵尖叫声回到教室,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书包, 轻松拎起..又出了门, 闪电已经宣布了一切的开始, 雷声夹着楼板上人流慌乱的脚步声绕过寒汐耳边的秀发传入其深处. 她夹着包向教学楼深处迈进, 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心境中的她此刻正顶着一个破旧漏洞的纸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雨.
张易哲似乎听到了有人求救, 他四下的看了看, 发现边上一个女生摔倒了, 人群从这姑娘身上无情的碾压过去, 眼看这位少女马上就要变成地板的一部分, 张易哲赶忙跑到女生的身边, 他赶忙推开向少女迈进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刚要发作, 利马被张易哲瞪了回去.
“都他妈给我滚开”
张易哲大吼一声, 接着又推开了几个没头苍蝇,效果颇为显著. 云帆也缓过来神, 他看到张易哲利马懂了他的意思, 马上跑到张易哲边上疏导着人群, 可惜他并不是张易哲, 效果甚微. 不过总算是在姑娘周围形成了一个人群空腔.
接着张易哲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向女生涌去的人流, 避免了她变成地板的命运.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当自己无法自拔的时候, 也许会有人站出来拉你一把, 但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 张易哲拉起面前的少女.
“哎同学..你哪儿受伤了没有?” 张易哲笑着对面前的少女说道.